開門七件事,柴米油鹽醬醋茶。雖說茶排在末尾,但它卻和生活息息相關。
國人喝茶,從神農氏開始。《神農本草》說:“神農嘗百草,日遇七十二毒,得荼而解之。”其中的“荼”,就是現在的茶。
“自從陸羽生人間,人間相學事春茶。”陸羽《茶經》問世,把茶文化推向生活必須高度:“茶為食物,無異米鹽。”《茶經》記載,煎茶,可分六個過程:一為炙茶,即把茶餅烤干;二為末之,即把茶餅碾碎成末;三為取火,煮茶用火以燒炭為上,燒柴次之;四為選水,以山水為佳,井水次之;五為煮茶,共要將茶煮沸三次;六為斟茶,把煮好的茶分到茶碗中。
蘇軾《汲江煎茶》:“活水還須活火煮,自臨釣石取深清。大瓢貯月歸春甕,小杓分江入夜瓶。……”如此講究煎茶,自然是為品茶。宋人在《大觀茶論》指出點茶用水標準:“水以清、輕、甘、潔為美。輕甘乃水之自然,獨為難得。”老舍筆下的《茶館》,云集三教九流各式人等,嘈雜之繁、人間煙火氣象,是人們交流暢談理想之地。成都是著名的休閑之都,茶館遍地開花,茶客熙熙攘攘,延綿兩三百年。
小時候,平時口渴主要以喝白開水為主,很少喝茶。家中唯一的茶罐里,備的是茉莉花茶,家里來了客人,父母才會張羅著燒水泡茶。鄰居家有位白胡子老爺爺,冬日里愛在家門口曬太陽,燃起一堆火,一個大號搪瓷缸子架在火上,蒸騰氤氳著黑乎乎的磚茶,在火光中翻滾,洋溢著淡淡茶香。老人則在墻角的陽光里打盹,許久才睜開朦朧雙眼,一口一口抿茶,放下銹跡斑斑的大茶缸,砸吧著嘴,回味一番。
早年我剛參加工作,也開始喝茶。職工食堂吃完晚飯,鍋爐房提回開水,和舍友開始泡一壺花茶,一邊彈著吉他唱民謠,一邊一杯接一杯牛飲,比較粗獷。周末呼朋喚友去延安城浪,坐廠大轎車前往,一下車,便在白坪市場吃一碗蕎面饸饹,在南橋附近的茶攤上,叫一壺茶開喝,一邊拍桌子打著節奏吼起崔健的《新長征路上的搖滾》,茶香和著搖滾在空中飄蕩。擺茶攤的老婆婆說:“城里娃娃來延安就喜歡喝茶,農村娃娃來了,就愛吃冰棍。”三五好友相視一笑,頓時握茶杯的姿勢都變得優美,精神氣質瞬間就不一樣了——因為我們是“城里娃娃”。
如今,喝茶更是上癮,辦公室茶幾上置了一個小型冰箱,最高層放著常年愛喝的茉莉花茶;中間隔檔放置春夏常喝的綠茶、白茶;最底層放置秋冬季常泡的紅茶,小冰箱上方平躺著安化黑茶,下雪天煮上一壺,詩意盎然。每天一上班第一件事是燒水泡茶,在茶香中開始一天的工作。
前段時間在云南旅游,導游繪聲繪色地講起“茶馬古道”。這條古道,是唐宋以來至民國時期,漢、藏之間以進行茶馬交換形成的交通要道,美其名曰“世界上地勢最高的文明文化傳播古道之一”,和我們陜西的“秦直道”一樣聞名遐邇,是茶文化傳播與發展的生動印證。
一縷茶香,芬芳人生,生動詮釋了我國茶文化的博大精深。歲月不居、白云蒼狗,喝茶已是百姓家尋常事,它是柴米油鹽醬醋茶里,鍋碗瓢盆的生活樂章,也是琴棋書畫詩酒花里,芬芳華美的詩意人生。(曹鋒)
責任編輯:白子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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